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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俞敏显然刻意装扮了一番,淡妆素抹,一袭黑裙,越发衬托出她娇好的身材。

  杜斌指着沙发说:"坐吧。"俞敏说:"不坐了,我想请你去喝酒。""喝酒?"杜斌不解地看着俞敏,说:"我吃过了。"

  俞敏说:"今天,是我离婚五周年的日子,我想请你这个大作家一醉方休。"

  俞敏从来不管杜斌叫市长,总是叫他大作家。因为她不喜欢官场上的人,却偏偏喜欢喝过墨水的人。

  "你都离婚五年了?这可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杜斌调侃地说。

  俞敏开车拉着杜斌来到"海参崴美食城",老板热情地问俞敏:"俞老板,您喜欢哪个房间?"俞敏不假思索地说:"圣彼得堡。"

  俞敏点了一桌子名贵菜,还让上了两瓶窖藏三十年的法国红酒。俞敏给杜斌倒上酒,自己也倒上,举起酒杯,看着杜斌的眼睛,说:"为了我脱离苦海,重新获得自由,干杯!"她率先干了。

  很快,俩人就喝光了一瓶红酒。杜斌给俞敏倒上酒,说:"俞敏,你的婚姻史,我咋不知道呢,看你说的,像三座大山似的邪恶。"俞敏干了杯中酒,说:"都五年了,跟你说说也无妨。"俞敏说她和原来的丈夫是中学同学,他父亲是迟永刚,当时是副县长……

  "迟永刚?"杜斌惊讶地问,"就是现在太岭市委副书记迟永刚?"

  "除了他,还能他娘的是谁?"俞敏愤然中点燃了一支烟。

  通过俞敏的叙述,杜斌知道当时迟永刚的儿子看上了俞敏的漂亮,就百般纠缠,俞思卿那时在羊甸子乡当乡长,他知道副县长的儿子看上了俞敏,是自己跟迟永刚巴结的好机会,就自作主张给定下了这门亲事。俞敏那时还小,就听了俞思卿的话,早早结了婚。后来昌海市因为与俄罗斯接壤,建立了口岸,市里的许多人下海搞边境贸易,她丈夫也下海了。仰仗迟永刚的势力,他转眼就暴富了,资产达到千万以上。可他从此就变了,整夜整夜不回家,在外面不是赌博就是玩女人。后来,他竟然在外面包养了一个情妇,还生下了一个男孩。俞敏一气之下就与他离了婚,分得了百万家产。俞敏赌气,也下了海,做起了边境贸易。

  "怪不得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呢。俞敏,你跟他离婚,是明智的选择。"杜斌又给俞敏倒了酒,与她一起干了。

  俞敏痴情地看了一眼杜斌,给他夹了块俄罗斯熏制的大马哈鱼块。

  "我的爱情史够曲折吧,你用我的真名写篇小说,让我也名垂千古。"俞敏的眼睛朦朦胧胧。

  杜斌说:"俞敏,你今天这么破费请我,不只是向我倾诉你的不幸爱情史吧?"俞敏笑了。

  杜斌说:"说吧。"俞敏给他倒了一杯酒,说:"先干了。"杜斌惊讶地说:"这么多,有四两多吧。我这一张口,一百多块钱就没了。"

  俞敏自己干了,把杯子倒过来,默默地看着杜斌。她的意思杜斌懂,她把酒喝得一滴不剩,是让杜斌也这么喝。杜斌也干了,也把酒杯倒过来,杯里连一滴酒都不剩。

  俞敏的脸更红了,犹如两片桃花,她说:"我求你件事。"杜斌说:"什么事?"

  "帮胡大楼中标。"

  "什么?帮胡大楼中标?"杜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俞敏点了点头。"为什么帮他?"杜斌问。

  "听我爸说,他是我们山东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俞敏用勺子舀了些黑鱼子,送进猩红的嘴里。

  "就这些?"杜斌不相信地问。

  "我的大酒店,是胡大楼给施工的。他说,我要是给他办成了,让他中标,他少向我要一百万工程款。"这是杜斌预料到的,他放松了,说:"原来如此。"

  俞敏见杜斌不吐口,就把椅子挪过来,两只圆润的胳膊环绕住杜斌的胳膊,在两只乳房之间晃动着撒娇,说:"行不行呀?你就答应了吧。"

  杜斌感受到了她两只乳房的弹性与温热,脑袋一阵眩晕。他看见俞敏低低的领口下面,饱满、硕大的乳房在左右跳舞。

  俞敏似乎看出了杜斌的心思,她向杜斌送了一个电眼,挑逗地说:"都说,女人喝了酒,就像桃花一样漂亮。你看,我像桃花吗?"杜斌看了看她红润的面庞,的确像桃花一样鲜润动人。

  "桃花开的花期可很短呀。古人不是说吗,花开之时直须折,莫等期过再后悔。"

  "你把古人的话给改了,"杜斌说,"你非要我干了那一大杯,我不行了,想吐。"杜斌晃晃悠悠去了卫生间,他撒了一泡长尿,用冷水激了脸,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他想,看来俞敏这摆的是鸿门宴呀,刚才差点让她给拿下了。

  这时,羊甸子乡党委书记井得富醉醺醺地进来了,杜斌跟他打了声招呼。井得富晃晃悠悠地站在小便池前撒尿,告诉杜斌说,他们乡班子成员正请组织部的刘伟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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