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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行,这是好事。"徐父接着说,"关于你的事,我也听说了。"

  段飞没有说话。

  徐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在这个社会上,只要身体健康,就能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不着急。徐柠跟我说了,是因为那篇报道,我也特意找来了那份报纸看了一下,报道本身没什么问题,可能是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我们还一直担心你们,好在你现在不当记者了,我看这未必不是件好事。你们现在和我们那个时候不同,我毕业的时候,也想进报社做记者,向往那个'无冕之王'的头衔,但却没能实现,只好留校当了一名老师。这一当就是大半辈子。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做老师安稳。当年我一个非常优秀的同学非常幸运地进了一家报社,干了几十年的新闻,从一名普通记者干到日报社的一把手,结果后来因为一篇报道担了责任,受到了处分。他自己心理上又一直迈不过去那个坎,害了一场大病,才50多岁的年龄就去世了。唉,可惜了。你现在抽身而出了,是好事。呵呵。看好了,将你一军。"

  徐父手一抬,突然炮打象"将军",段飞没防到徐父的这一步棋,只好舍车保将。

  又撑了几步,段飞一拍手,认输了。

  两人决定再杀一盘,刚摆好棋子,书房的电话响了,徐父接起电话,"到纽约?好,好,一切都安排好了吧?咱们这儿现在是上午11点多……哦,你是用网络电话打的,我说信号怎么不是太好……"

  正在续茶的段飞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个忽男忽女的电话,自从拿回电脑后就再也没有接到过那个神秘的电话,很多疑问在段飞的脑海里盘旋,至今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此刻,段飞忽然想到对方是不是也是用网络电话打的,然后在电脑上下载一个可以变声的软件……完全有这种可能。

  徐父接完电话回过身说:"我的一个学生,刚去美国。你们啊,都很年轻,我不止一次地说过徐柠,一定要不断学习。尤其是做她们那行的,要肯钻研。来,咱们接着下棋。上一盘你不够专心啊。"

  段飞听徐柠说过,有一个徐父的学生曾经追求过她,那人各项条件都很优秀,徐父徐母也都很满意,就是待人接物方面小气些,但对徐柠温柔体贴,事业心也很强,还经常到江东去看徐柠。段飞的出现,打乱了他们之间的情感运行轨道,那人后来去江东的次数就少了,再后来就听说他准备出国了。听到徐父刚才说的话,段飞心里有了些想法,自己没房没车,如今工作也没了,徐柠的父母却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这让段飞忽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段飞心里装着事,再下棋,已经没有了心思,又连输了两盘。之前很少赢的徐父并没有摆出胜利者的姿势,而是拍拍段飞的肩膀说:"你今天发挥不好。走,去客厅,该吃饭了。"

  段飞苦笑了一下,收拾棋盘,这个时候姜一鸣的电话来了,"你在哪儿?"

  "我在怀仁,我女朋友家。"

  "哦。"姜一鸣迟疑了一下说,"那你忙吧。"

  "有事吗?"段飞问道。

  "也没什么事,这不是周末了吗?我回江东了,刚下飞机,跟你联系一下。"

  这几天一直也没和姜一鸣联系,一是段飞想完全抛开以前的事情,二是想到姜一鸣刚到《京北都市报》,工作会比较忙,段飞也就没去打扰他。"你什么时间走?你的车已经修好了,我晚上回去的时候,把钥匙给你。"段飞说道。

  "我明天下午走。"姜一鸣说,"车子不着急,你先忙,我走之前咱们见一面。"

  餐桌上已经摆了几个菜,徐母和徐柠有说有笑地还在厨房忙碌。段飞洗洗手,想过去帮忙,刚进厨房,就见徐母挥了挥手中的勺子说:"好了,好了,就差一个菜了。你就别过来添乱了。"

  徐父特意让徐柠温了一些酒,酒是上次段飞回老家带的自家酿的粮食酒,倒进一个茶杯里,放进一些红糖,加热,淡淡的酒香就弥漫开来。"舒服。"在寒冷的冬天抿几口,很合徐父的胃口,"这酒味道不错,酿酒可是个手艺活。你爸妈都还好吧?"

  "都很好。"段飞忙给徐父满上酒。

  "他们上次打电话来的时候还特意问起你们呢。"徐柠在一旁说,"说想跟你们见一面。"

  "是该见一面了,我也想见见他们。"徐父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对段飞说,"回头给你父母回个话,约他们一起到江东市内玩玩,到时我们也过去,咱们一起吃个饭,顺便把你们的事给定了。"

  "也是。"徐母喝了一口汤说,"这事就按你们那边的习惯来办。刚才听徐柠说你们打算买房子,听说房子不错,开发商还是你同学?"

  "嗯。"段飞说,"是我一大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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