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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徐可欣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听张伯伯讲母亲患的什么病,但是听到是“尿毒症”三个字时,她都吓傻了。不过,她的脑子迅速反应过来,她详细问了他们现在的地址,就挂了电话。她要现在往县城里赶。临出门的时候,她只背了一个背包,包里放着一张银行卡,银行卡里存的是她打工一年挣下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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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可欣坐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坐在车上的她,恨不得让汽车飞起来。她一遍遍地给母亲祈祷着,一遍遍地想着母亲单身一人抚养自己的艰辛,她害怕妈妈被这可怕的巨症给打到了,她还从没有尽过孝心,还没完成自己的心愿呢。

  她一路想,一路哭,整整坐了六个小时的汽车,她才到了广凌县的县医院里。找到母亲住的病室,便不顾一切地跑了上去,抱住母亲的身子开始痛哭。

  母亲用手摸了摸徐可欣的头说:“可欣,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妈,”徐可欣松开母亲,用一双泪眼凝望着她,说,“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妈妈怕耽误你的工作,不想打搅你。不过你回来了就好,快不要哭了。”母亲说道。

  “妈妈,我去大夫那里问问你的病情,你等着我啊。”徐可欣擦了擦脸上的泪花,赶忙去医务室了。

  进了医务室,她向大夫征询了一下母亲的病情。大夫很遗憾地告诉她,她母亲的病因为发现不及时,所以已导致肾功能衰竭。现在只能采取肾移植。不过,县里的医院还做不了这样的移植手术,需要转到市里的大医院里。

  徐可欣又问大夫关于手术的费用是多少钱。大夫说二十五万元左右。这笔昂贵的手术费用,还是让徐可欣惊呆了。不过,她还是谢过大夫,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医务室。她想了好多,最后在没有经过母亲的同意下就给母亲办了出院手续,她下定决心要把母亲带到元南市看病去。

  徐可欣向母亲坦白了说带她去市里做手术的想法后,母亲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下来。她不想拖累女儿,正因为不想拖累,所以才使她的病情变得严重,因为她知道女儿很不容易,日子也不好过。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让女儿为难呢?再说看这病需要花好多钱,她怎么能做女儿的包袱呢?所以她死活不答应跟着女儿去市里的话。

  徐可欣的眼泪也禁不住扑嗖艘地往下滴着,善良而又坚强的母亲,有什么事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她为了自己的成长和快乐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可她总是不求回报,这让她怎么不心酸呢?

  “妈,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去市里,那我也不回去了。我在家好好伺候你,再也不离开你……”徐可欣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可欣,那怎么能行呢?你可不能这样做。”母亲不禁有些着急地说,“看病要花好多钱的,妈妈担心我们刚进了大医院就被撵了出来,我这病可要花好多钱啊!”

  徐可欣明白了母亲担心的是什么,她也何尝不在担心这个问题?二十多万元,从哪里弄呢?借也借不了这么多啊!她的朋友圈里,张晓伟没钱,陆佳惠顶多几万元,刘敏也好不到哪去。就这还不太清楚他们会不会慷慨解囊。所以她不禁陷入到惆怅中。

  突然她的脑子里闪动了一下,她想起了一个人,有个人可以帮她的忙。他是程云山。程云山作为房地产老大,向他借二十万元肯定不成问题。但是她又想了想,觉得不妥,她和程云山只有一面之缘啊,凭什么人家会借给自己那么一大笔款项?不过,她又反过来想,如果她要在程云山的公司里工作呢?她付出劳动,程云山理所当然地要给报酬啊!但这个报酬要让她提前预支,要一次性支付,那么这件事她要和程云山好好商量一下了。

  虽然钱的问题还不是很明朗,但是徐可欣却觉得毕竟有了眉目。她的心里稍微宽松了些,她又好好劝慰母亲,苦口婆心才把母亲说得同意跟着她去市里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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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徐可欣帮母亲收拾好包裹,就准备往市里出发了。临走的时候,母亲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又转回身回到房子的里屋拿了一个匣子出来。匣子很小,也只能装点小东西。徐可欣有些不解地问母亲带那个匣子做什么。母亲只说有用,让她不要问了。徐可欣虽然很纳闷,但是再也没说什么。

  她们一起坐上了开往元南市的汽车,直到天色已近黄昏的时候才到了元南市。

  徐可欣将母亲先安置在自己的住所,又给母亲做了晚饭。

  饭后,她就开始联系自己的朋友,向他们打听这里哪家的医院治肾病疗效好。有一个朋友给她介绍了元南市肾病医院。说那里治肾病非常专业。于是她决定明天就带母亲去那家医院。

  陆佳惠晚上回到家,发现徐可欣的母亲来了,于是上前嘘寒问暖。当她了解到徐可欣的母亲来这里是要做手术时,这个和徐可欣相伴了一年的女孩也很热心,她告诉徐可欣尽管先把她的母亲送往医院,如果可欣拿不出那么多的手术费,陆佳惠想动员她的公司里的员工给她的母亲捐款。徐可欣非常感激陆佳惠,但是她知道,职工捐款能捐多少呢,顶多一万元,实在是杯水车薪啊。她决定先去程云山的公司里试一试,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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