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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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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头转向窗外，天已大明，如果还在她住的地方，这个时候正是家属楼最热闹的时候。老人晨练回家，孩子上学大人上班，楼上楼下进进出出，老式防盗门挨个咣当作响，楼梯间上下楼梯的声音都可以数出来到了第几层…… 偏偏苏展阳住的这种高档小区很安静，她在犹豫怎么跟他说心中烦闷，又觉得可笑，这种事商量来商量去倒显得特矫情，她只好一言不发坐着不动。 苏展阳的腿有些发麻，他站起来坐到床边，她立马往相反的方向让出最大的距离。 看到她下意识地抗拒，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说。他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男女相处还得做思想工作。在他看来，有感觉动了心就好，多么自然的事。可舒小夕心口不一，永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有时两人明明正聊得开心，但她突然会无故皱起眉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大部分的时候，她故意称呼他总经理，仿佛这样就能把两人的关系撇清。 他认真地思考怎么开口，舒小夕有些紧张，好像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当然，她不会自信到觉得苏展阳要扑上来，不过，两个人坐在一张床上都不吭声，实在怪异。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苏展阳那部手机。 有电话来的时候舒小夕通常是不接的，除了看到苏展阳另一个手机号，或者自己打出去。所以她直觉地将手机递给原来的主人，他看看号码，并不认识。这么早打来应该有重要的事，他便接了起来，喂了两声，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带着笑意说："是，她在这里。好，我让她接电话。" 说完他把手机递过来，示意她接电话，"找你的。" "谁呀？喂？" 小敏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了，"小夕，我是小敏，找到人就行，我们三个急了一夜。" 她和孟依依是昨天半夜接到阿春的电话才赶过来的，那小子白天接到电话根本没放在心上，到晚上回家，发现一切维持在他去上学的情景，舒小夕没回来。 直到半夜他才真的相信她不会回来，想起白天接的那个电话，他有些后怕，好像真不是因为恩爱才和那男的走人，于是他急忙打了电话给小敏和孟依依。那两人来了又不敢半夜往小夕妈妈家打电话惊动老人家，到早上时阿春想起自己曾接了个电话，这才打了过来找到舒小夕。 "哈哈，阿春那小子有没有后悔？"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电话被旁边的人抢过去，孟依依说："舒小夕，你行啊，竟然……我没话说了，你就想想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事情是这样的，"她清了清喉咙，知道逃不过，准备好好交代，谁料电话被苏展阳拿过去，直接对着电话说："我是苏展阳，小夕她刚起床，还要吃药，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到时候再说，你看好吗？好，真的？好，到时见。" 就这么结束通话，他又把电话塞到她手里，拍拍她的肩膀说："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我们出去吃饭，今天天气真不错。你的朋友说话都挺干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别扭。" 说完他神清气爽地去换衣服了。 他是想通了这点才如此轻松的，如果跟着她的思维，一直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开始，那就是浪费时间。她并不相信他的诚意，对他说的做的都抱着怀疑态度，也一直拿将来的事做挡箭牌，这点虽然他不敢保证，可也被她也不想有结果的想法给刺激到，那就走着瞧吧！ 关于两人的关系，舒小夕已经分析过无数次，吃饭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到现在还在想。她下意识地想隐瞒和他的关系，这种事不太光彩，该偷偷摸摸才好。但眼前的状况有些不受她的控制，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两人正开车准备去面对她的几个好朋友。 扯了扯身上的两件套毛衣，她无比遗憾地说："虽然很贵，可是超市货太丑了。" 这是苏展阳昨天去超市购物的成果，一套据说是名牌得不能再名牌的休闲服。舒小夕穿上后想问问他："好看吗？" 最后确定这是人陷入恋爱时的明显症状，患得患失。如果根本没有动心，她可能早就甩手走人了，而不是半汤半水地留下来。比如说如果是孟楚，她会客气有礼地拒绝到底，当然孟楚也不会做这么直接的事。说起来这两天她的手机、包什么的都不在身边，孟楚有没有找过她？ 所以，在她离婚刚满半年之际，在这深秋已尽、冬天就要到来的时候，她动春心了。 舒小夕满腹心事地跟着苏展阳到了约会地点--城中最上档次的餐厅。据说这家店的老板还开着一个全市最贵的会所，有钱不是最重要的，还得有身份才行。凡听到这种传说的普通人，基本上都会鄙视那些有钱人，当然也在暗中羡慕。 舒小夕颇有仇富心理，凭什么有人就能这么烧着钱过日子？她有一些存款还得留着养老，生活费得靠辛苦上班去挣。可社会规则就是如此，她一个人也无力改变什么，不如随大流，有好机会就此把握住。前面走着的这个男人就是她今生最大的机会，看他一身做工精良的西服，再看看自己，好像有些不太相配，真就跟他这么走下去？ 旋转的餐厅门前，苏展阳停下，等她跟上自己的步伐。看她走着路也不忘发愣，他轻笑出声，"还在想那些没用的？小夕，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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