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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我知道爸妈当然会极力反对我这么做,可是他们归根结底是为我好的,如果我能幸福,最终他们也一定会支持我。再说,寒枫是他们已知的一个人物,我们的风风雨雨爸妈也都了解,只要我们坚持,寒枫又能让他们放心的话,那个反对也就会烟消云散。

  真正的麻烦却是寒枫的爸妈那边,还有我那亲爱的好朋友寒蕊。他们那边一切都还不知道呢,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叶至颖就是寒蕊的朋友,寒枫的同事兼大姐而已。

  由于两家住得不远,他们和我爸妈也都认识,听说我妈和程妈妈还会在小公园早锻炼的时候碰上,聊个天什么的。有时候我回市郊遇到他们,也只是寒暄几句,打个招呼的交情。谁曾想到,他们的宝贝儿子居然和我扯上了关系,还要娶来做老婆。

  坐在岳涛家的大秋千上摇晃着等他回来,思绪纷乱,叹息着前途的错综复杂。不过寒枫很肯定地说过:不管我爸妈怎么反对,我敢肯定姐姐会站在我们一边。

  会吗?我却不敢肯定,他为什么那么确定寒蕊会支持我们呢?寒蕊是我好朋友不错,是寒枫的好姐姐也没错,可是她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好朋友去做她的弟媳妇,那我可真不敢保证。

  四月天气,花园里开满了各种鲜花,在银色的月光下吐露着宜人的芬芳。晚风吹来暖暖的,又带着一丝清凉,让人觉得很惬意。可是快九点了,岳涛还没有回来,让我心情如同上上下下的秋千,忐忑不安起来。

  终于,大门一响,缓缓打开,宝马车熟悉的引擎声传来,岳涛回来了。我看着他把车驶入车库,隔了一会两个身影从车库走出。不对,怎么是两个呢?看影子依稀是殷彤的模样。

  岳涛的脚步似乎有些踉跄,大概又是喝多了吧,也许是同去应酬,殷彤送他回来。我刚想出声招呼,却见岳涛站直了身子拉过殷彤,两人就在那月亮的清辉中拥抱亲吻。

  我从秋千上下来,呆了一呆,原来有些事情早就不若我的想象那么简单了。可是我的心为什么没有被欺骗的伤感,而充满了解脱的喜悦呢?也许,我怕的只是对不住他,现在倒像是我一直在盼着他出轨呢,这样就算扯平了对吗?

  我慢慢走过去,岳涛和殷彤同时惊觉,倏然分开了。岳涛红红的脸上酒意未退,又迅速染上了尴尬的神色。

  我摆手,心平气和地:“岳涛,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好结局,我想我不用再说什么了。东西我会很快都搬走的,你们很般配,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殷彤本来看到我煞白了脸,听我这样一说,又红到了脖子。她大概是以为我在讽刺他们,戒备地眼神朝我直射过来,一副要准备战斗的样子。

  “小颖,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还是岳涛开口了,他也认为我是在吃醋吧。

  我很诚恳地真挚地告诉他们:“岳涛,真的不用解释,我是很认真说的。今天我来,就是想和你谈分手的,只是我觉得这样有点对不住你,觉得自己很卑鄙。不过现在我解脱了,真的要谢谢你们,我现在可以走了。”

  然后,我就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慢慢走出了岳涛美丽的大洋房。身后传来岳涛的怒吼声:“叶至颖,你处心积虑就是要分手是吧,我看你是有预谋的!你就等着抓我的小辫子!”

  一直以来都忙于工作,以至于想学注册会计师一直都没时间。现在我正是辞职了,去会计学会报了名,打算学完后再去找工作。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从岳涛家搬了出来,租出去的房子一时间收不回来,我只能把行李都扔到了爸妈那里。

  岳涛找了我很多次,也上门来找我爸妈解释了很多,可是一切都很难再挽回了。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等来的分手局面,怎么容许再被颠覆?我妈先是急着跳脚,知道那天我看到的情形后又骂岳涛不争气,她本来还想劝说我几句,可后来看我态度坚决,也就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我看岳涛颓废的样子,心里有几分黯然。我和他正式谈了一次,把那天的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就算他没有和殷彤在一起,我也是去谈分手的。

  我脱下手上的戒指给他,他自嘲地笑笑,说了句:“风水轮流转啊,我们各甩了对方一次,算扯平了。”黯然地笑笑,昂首走了,倒是没再来纠缠过。

  但愿他能和殷彤有个好结果,也好告慰他家乡的父母。我叶至颖注定和他们岳家无缘,也只能是对不住两位老人的期望了。

  五月,寒枫终于回来了,我穿了去年秋天“勾引”他那个晚上的衣服去车站接他。他下车看到站台上混杂在人群中的我,飞快地奔了过来,眸子两若星辰。我迎向他,我们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着,恨不得揉进彼此的身体,太多的伤心和思念终于在那样挤碎骨头般的拥抱里得到了释放。

  在他的怀抱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女人只有和深爱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快乐的,才有激情去肌肤相亲。

  想起和岳涛相处时的别扭,想起硬把寒枫推到俞蘅那里的伤痛,我觉得我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也做了很多傻事。看到寒枫依然帅气却添了很多刚毅的脸庞,我有些愧疚,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好意思抬头。

  寒枫最了解我的心思,微笑着在我耳边说:“你啊,简直太没用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先想着躲避。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把我送掉!”

  不会了,不会了,在我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我抬头看他,郑重地点头,此后不论什么风雨,我都与你共同承担,我暗暗发誓。

  寒枫留在市区的公司里工作,忙碌着投入了新的市场开拓中。他在市区新租了房子,一般是周末回来。我则留在市郊,每星期有三天的课程,平时在家帮着我爸妈料理些家务。本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我妈阴沉着脸教我做饭,说我没了有人伺候的好命,不如学着点可以抓住老公的心。

  我好笑,虽然她还是坚持说不许我找寒枫做男朋友,可是话里话外分明是怕我遭嫩草遗弃。叫我学会做好菜好留住男人的脚步。我也不拆穿她,虚心学些简单的厨艺。

  我家这边算是曙光在前头了,可是寒枫家呢,至今还不知道儿子的恋情。原来刚回来,寒枫就要和家里明说我们的事,可我怕两边的阻力一起来,我们没有精力去抗衡。我希望等我家那边搞定后,再去共同对付他们家的反对。

  寒枫说我是杞人忧天,他说:“你哪里差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家会反对。要说还是我配不上你呢,你有房子,我还什么都不能给你呢。我看到你爸妈,就怕他们说我有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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