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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陈艾爱心里一惊，刘主任把医疗口分给了她，她光顾着玩，居然把这么重大的消息都漏掉了。 　　“是啊，其他报纸都是头版头条，而我们连个小消息都没有，你知道不，刘主任早上七点钟就被老大叫到办公室里狠狠骂了一顿。” 　　想到即将要面对愤怒的目光和唾骂，陈艾爱一阵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急急忙忙打了个出租，一瘸一拐地跑到报社，何小燕黑青个脸站在门外候她。 　　“艾爱，你腿怎么了？” 　　“走路不小心拐伤了。” 　　何小燕冷笑，“你是不是一天天活晕了，追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先不要提这个事儿，刘主任那边怎么样？” 　　“你自己去给他说，我没办法帮你说谎话。”何小燕双手一摊。 　　不管他，上刀山下火海还是要自己去面对，陈艾爱一咬牙，硬着头皮走到刘主任的门口，停了，把慷慨就义的表情换成了低眉顺眼，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有人回应。 　　陈艾爱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站在桌子旁边，低声道：“刘主任。” 　　刘主任在看报纸，头也不抬，也不示意陈艾爱坐下来。看这光景，气生得不小。 　　“主任。”陈艾爱又叫了一声。 　　对方还是没回应。 　　“要不，你把我的医疗口下了吧，是我没做好。” 　　刘主任这才把报纸放了下来，目光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陈艾爱被他盯得无处可逃，只好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陈艾爱，你来报社上班多长时间了？” 　　“不算太久，三五年。” 　　“是三年还是五年？”主任厉声问道。 　　“五……五年。”陈艾爱支支吾吾。 　　“你给我说说，这五年来，你拿得出手的新闻有几篇，你又为报社立下了多大的汗马功劳……” 　　陈艾爱汗颜，看在自己老大不小的分儿上，也该有点时间谈个恋爱吧。这刘主任吃人不吐骨头，巴不得每个记者都不结婚，把青春彻底地奉献给光辉而又虚伪的新闻事业。 　　“你看看你周围的同事，谁不比你强？远的我不想说，就说何小燕，人家年年都是首席记者，马上就要升为报社的部门副主任。而你呢，混来混去，还是一个报道街头新闻的三流记者。” 　　“什么？何小燕要当副主任了。”陈艾爱一直低垂的头猛然抬了起来。 　　“怎么，不服气？” 　　“服气，服气，她应该当的。是我自己不争气，我反省，我悔过。”陈艾爱把头点得像鸡吃米。 　　“行了，行了！”主任不耐烦地挥手，“这段时间你不用来上班了，回家把检讨给我好好写来，再扣罚半个月的工资。” 　　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能用“晦气”来形容陈艾爱此时此刻灰暗的心情。这天底下的人，为什么人人都比她过得好。正如刘主任说的，远的不去比，近的就是何小燕，家庭幸福、事业成功，而她混了这一大把年纪，追个男人半天都追不到，还惨遭停薪留职，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艾爱从主任的房间出来，走回自己的座位，屁股重重地落在椅子上。 　　“艾爱，主任骂你没有？”何小燕一看陈艾爱回来了，赶紧过来问情况。 　　“你都是副主任了，怎么样你还能不知道啊，别在旁边猫哭耗子假慈悲了。”陈艾爱没好气地翻白眼，心里又是悔恨，又是妒忌。 　　“艾爱，你说什么啊。” 　　“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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