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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雷强把陈艾爱放下,走过去把瓶子拣起来,皱了眉头,他们迷路了。

  天已经黑了,陈艾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不能再走了,太危险。”雷强折回身,把背包再度打开拿出陈艾爱的帐篷,说道:“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晚上。”

  一阵忙活,雷强搭好了帐篷,生了一堆火,和陈艾爱围坐在火边。

  “你冷不冷?”雷强站起来,想去帐篷里给陈艾爱拿件衣服。

  “不要走,雷强。”偌大的森林,除了他们两个,只听见不知什么地方发出的奇怪叫声,像狼嚎一样。陈艾爱毛骨悚然,紧紧抓了雷强的手,“我好害怕。”

  “怕什么,有我呢,不会有事的。”雷强伸出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陈艾爱。

  “我知道,我不怕冷,但是,雷强,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雷强叹了口气,重新坐回陈艾爱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琴,“要不,我吹支曲子给你听。”

  “呀,你还会这个。”

  “呵呵,有时候一个人在外面难免孤独,总得找个消遣的办法。”雷强把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陈艾爱在心里唱了起来。

  相识你还是个小姑娘

  和你一起飞翔是我的愿望

  自从背着行囊离开家乡

  就把这个愿望深深珍藏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创伤

  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变得坚强

  自从走在回家回家路上

  就不敢想象面对你时的忧伤

  这曲调温柔而又忧伤,就着火光的微亮,陈艾爱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他从来不肯让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

  “雷强,你告诉我,有没有真正爱上过一个女人。”

  “曾经有,她是唯一让我动了心,想娶她为妻的女人。”

  “那她一定很好了。”陈艾爱吸了一口气。

  “三年前,在我去九寨沟的时候第一次碰见她。”雷强摸出烟盒,点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她一个人站在五彩湖边发呆,柔顺黑亮的长发瀑布一样,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就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背影。”

  陈艾爱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后悔把一头长发剪成了个时下流行的波波短头。

  “直到她发现我在偷偷看她才扭转身对我微笑,问我,你在看我什么?而我,竟然慌乱不堪,无以对答。然后她走近我,让我把她看清楚。”

  “她一定很漂亮吧。”陈艾爱说道,只有自信的女人才能在男人的逼视下从容自若。

  “是的,她很漂亮,就算让人仔细看也找不到任何瑕疵。”

  “你就是这样爱上她的吗?”

  雷强把烟头弹到火堆里,抬起头望向远方。夜色如他的眼神一样迷离,只有沉浸于往事当中,脆弱和伤感才会泄露他心底最为隐藏的感情。“也许在那个时候我是爱她的。只是,爱情有时候得不到就是得不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陈艾爱压低声音问:“你们分手后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吗?“

  雷强看了陈艾爱一眼,“人成各,今非昨,跟她联系有什么意义?”

  不联系,并不等于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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