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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他妈的，老子全心全意地对待你，你还想给老子绿帽子戴，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给老子滚出去！”他从被中揪出正熟睡的春子，然后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使劲朝墙上搡过去，“咚”，春子的额头上立刻起了一个青包，一阵麻木的疼痛遍及整个脑袋，像是正在做着一个噩梦，春子被恶魔按在了刀下，来不及醒来，便被推进了黑暗的深渊。不知过了多久，春子才醒将过来，但见丁锐一手拿着一瓶啤酒，一手拍着桌子，嘴里吱吱唔唔地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慧慧，慧慧，春子蓦地想起了孩子，冲到摇篮前，慧慧正在睡梦中憨笑呢！春子放下心来，这才感到头部疼痛欲裂，她不想在深夜里大吵大闹，弄得邻居睡不好觉，只得忍着痛苦，重新躺到床上。早晨醒来，只见丁锐跪在床前，一边抽自己的耳光，一边说：“春子，对不起！昨晚我酒喝多了，也许对你动了拳脚，但我不知道呀！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看着他那种丑态百出的样子，春子从牙缝里慢慢蹦出几个字：“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丁锐“嚯”地站了起来，他一把将春子揽到怀里：“你想离婚？不如让我死去吧！”说着他猛地放开春子，从梳妆台上拿起了剪刀。 　　“不要！千万不要！”春子急切地喊着。 　　“你说，还想离婚吗？” 　　“不离了，不离了！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春子夺过剪刀。 　　“以后我若再打你，我就不是人，是猪。春子，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你的情债了。我赌博也是为了你呀！为了赢钱，让我们象别人那样过上好日子，让你也像别人家老婆一样，披金戴银，能够在人前风风光光的，我才有面子啊！” 　　“但是赌博不是挣钱之道呀！先生。你赢了钱，那是别人辛苦得来的，用了也没多大光彩，哪有自己劳动所得舒服呢？输了，心里难免不舒服就回家发脾气，让一家人跟着受气，这划算吗？赢了还想赢，输了又想去扳本，永远循环便无止尽啊！浪子回头是个宝，只要你现在不赌了，好好工作，哪怕和你在一起喝西北风我也愿意！”这是春子与丁锐交流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婆母发现春子额上起了一个包，便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春子本想瞒住，但见婆母疑惑的目光，便大略将情况说了一遍。 　　“孩子啊，我知道你跟他受苦了，丁锐脾气躁，你得忍让他一点。他就是那样的人，脾气一上来就象是雷公一样，但一下子就过去了，你不要跟他计较哦！” 　　“我若跟他计较，早就离开他啦！”和婆母这么一谈，沉郁的心情也就释然了。 　　雨之后，天空会更加晴朗。春子相信，丁锐不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她要唤醒他，让他恢复大学时代的自信。她抽空进书店，购买了全套考研复习资料。与其让他闲逛不如教他多看书，充实自己，哪怕考不上。可是丁锐早已厌烦了读书生活，他只是象征性翻了翻书页：这破玩艺儿，念了也白念！花了二百多块大洋啊！这可是春子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生活费。 　　“我又没叫你买书，你心疼什么呢？要看自已看去吧！我可没那雅兴！”看来，春子的良苦用心白费了。第十二章 送礼之道 　　年后，丁锐的工作相对比以往要清闲得多，本来是三班倒的班，现在一天只干两个小时就行了。总不能让他在家闲着无事吧！否则他又不甘寂寞上了赌场咋办？听表哥说，现在电大老师紧缺，能否托表哥帮忙让他去电大当兼职老师呢？表哥在县委宣传部当副部长，找他帮忙应该没问题。 　　果不出所料，表哥很爽快地答应她帮忙介绍丁锐去电大兼职。一星期后，电大来了通知，丁锐也很高兴，至少当老师比在厂里干活不管是在体力上还是从精神上都要轻松愉悦得多。一星期四节课，每节课二十元，这比每月拿两百元的工资好多了。一学期过去就会挣得千余元，这可是很可观的一笔收入呵！ 　　自此，丁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早晨7点准时起床。春子起得更早，她用鸡蛋炒饭给他做早餐，吃饭之后，拿梳子，给他凌乱的头发梳几下，再配上一身黑色的西装。 　　“呵呵，真的好帅耶！当上老师，气质就不一样哦！”春子啧啧地称赞。 　　“为人师表嘛！应该要有点精神，否则上课委靡不振，岂不是误人子弟嘛！” 　　“说的有理，先生不愧是高材生呵！”春子打趣。 　　“有夫人在身旁更是锦上添花！”丁锐将春子拉到自己的身旁，朝镜子里一照：“啧啧，真是郎才女貌耶！” 　　“瞧你美的，赶快上班去吧！快要迟到了！” 　　“遵命，夫人！”丁锐“啪”地一个立正，转身朝门外走去，并将肋下的新皮包紧了紧，刚踏过门槛，回头招了招手：再见！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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