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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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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何不做做好事，撮合撮合他们呢？”春子怂恿萍：“红媒做成，增阳寿十年耶！” “我才不想当老不死的呢！但成人之美是件好事啊！我们今晚去秀丽家聚餐，把梦华喜欢的男孩也叫上。” “可是晚上我要带慧慧呀！你们年轻人多聚聚吧！我这个黄脸婆去瞎凑什么热闹呢？” 春子虽然心有所动，但考虑到孩子白天由她奶奶照顾，晚上得必须自己带女儿，这是做母亲的最基本的职责呵！ “你单位上那个叫柳的也是单身吧？”严萍忽然提到了柳，她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去春子单位（由于春子单位还有一间房子，结婚后一直空着，所以借给严萍住了）收拾房子，恰逢柳买了几斤梨子，他将梨子洗干净，然后用小刀一一削去皮，递给春子和一些同事享用，看到严萍是与春子一道来的，便热情地递上一个削好的梨给她：“吃吧，吃吧，多吃点水果，是美容的。”仿佛他们早已熟悉似的。毕竟严萍是从农村上来的，她羞涩地一笑，躲到春子的背后，像是一个怕见生客的小孩。 “不要紧的，他这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免费供应，不吃白不吃啊！”春子拿了梨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咂咂，味道好极啦！水份又多又甜。”严萍还是不好意思吃梨，悄悄地溜到春子的房间里去了。 “到底和我一样，都是乡下妹，没个胆识；但我的脸皮厚一点。” 春子笑着说，“她是丁锐的表妹，我把单位一间房子借给她住了。” “喏，你把这只最大的雪梨送给她吃吧！”柳把削好的梨递给了春子。春子转给了严萍。严萍深受感动，自此记住了“柳”这个诗意的名字。 “呵呵，你说的是柳吧？我去跟他说说，让他也参加你们的聚会吧！”严萍高兴地跳了起来，但最终这次聚会被取消了，因为梦华休假去乡下老家了。第十章黑夜之黑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春子的小孩慧慧快一岁了。这孩子集中了她父母长相的优点：一双眼睛像春子，似两颗鲜灵灵的黑葡萄，愣愣地盯着你；小嘴红嘟嘟的，像她的爸爸，有棱有角的；看那小样儿你会情不自禁地亲她一口。有人说，春子的嘴唇挺性感呢，具有西方国家美女的特点；但春子还是喜欢女儿的那张樱桃小口，这才是东方古典美女的标准啊！ 慧慧白天挺乖，到了晚上，就不老实了，老是瞪大了那双黑葡萄的眼睛，望着漂亮的妈妈，怎么哄她也不肯安静地睡去，这可害苦了春子，白天上班够辛苦的了，晚上还要陪着这个小宝贝玩耍，否则小东西就起义哇哇哭闹，多累啊！倘若得到一两个小时的安稳觉，那真是谢天谢地了！后来听人说，如果从邻居家偷一只碗来，孩子就不会如此吵夜的。乘着李虹去上早班的当儿，春子站到了她的窗前，望着她的小屋里正摆着一只小小的碗柜呢，几只漂亮的蓝花碗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像是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似的，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不敢轻易妄动，就偷一只吧！过几天再还给她，春子默想着。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塞到李虹的门缝里慢慢地推进，企图松开暗锁，打开她的房门。“叭”的一下，房门果然被打开了。春子终于舒了一口气。正待行动，忽瞥见碗柜右侧的书橱里摆着一册簿簿的红封皮的书，出于好奇，她拿下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丁锐的大学毕业证书。奇怪，他的红色通行证怎么飞到李虹的房间里啦？难道它自己长了脚不成？春子正兀自纳闷，忽然一声吆喝：“你来这儿干什么？” 原来是李虹的母亲来了。春子三魂吓掉两魂半，张大了嘴巴：“我……我……”如此惊慌失措更引起了李虹的母亲的怀疑，她一把扯下春子手中的红本本：“还不给我滚出去，青天白日来偷东西，真是胆大包天了！”正当她怒气冲冲时，李虹下班了。 “什么事？什么事呀？” “你看你处的是什么邻居，还说是干部家的子女，你不在家，她要把你的东西都要偷光哩！”春子正欲解释，李虹一把将她推出房间，“哐”的一下狠狠地关上了房门，连大地也吓得颤抖起来。碗没有偷到，反而被她们误解成“小偷”，春子实在感到了晦气。晚上照样被小慧慧纠缠不休，到了下半夜两三点，丁锐才摇摇欲坠地回到家，满嘴喷着酒气：“MD，老子怎么手气这么差，又输了一百块大洋。”春子没好气地说：“连毕业证书都管不住，你还能干成什么事来着？” 丁锐不解地望着她，即刻醒悟过来：“哦，我的毕业证书弄丢了，李虹曾说被她捡到了，她要我请客，才把毕业证书还给我。” “有这么巧的事吗？”春子半信半疑。“骗你我就是猪，明天我就把它要回来。”丁锐说着一仰头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高亢嘹亮的呼噜声，比激情的螺号还要悦耳三分！春子无奈地把慧慧放到小摇床里，慧慧不肯，又哇哇地哭闹起来。春子管不了许多，她打来热水，用热毛巾擦了擦丁锐的脸又将他的外衣脱下，给他擦洗身子，忙完这些，又赶忙抱起哭闹的慧慧，将奶头塞进她的小嘴里。哭声一下子嘎然而止。远处隐约传来一两声狗吠，谁家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这儿正是城乡交界处，每天清晨最早醒来的必是进城贩卖蔬菜的农民，窗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上班，下班，周而复始，时光就这样很简单地被打发掉了。门前的梧桐树倏忽间一下子变老了，掉光了头发。光秃秃的枝节，懒洋洋地低垂着，毫无生气；只有那些不惧严寒的麻雀，不知从哪儿飞来，落到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许是寻找食物吧！有人过来了，便扑楞楞一展翅膀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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