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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春子请你相信我，我们没什么。丁大哥是好人，他怕我深夜遇到危险，因此护送我上夜班。”

　　“原来你们俩情投意合呀！”陈凯涨红了脸，揶揄着站了起来：“恕我失陪啦！”

　　丁锐、李虹面面相觑，春子后悔不该将那段往事给抖出来。

　　“你既然爱李虹，就请相信她啊！何况她认识丁锐比你早。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们俩以后相亲相爱不就行了吗？我好不容易做成这个媒，总要讨杯喜酒喝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是我讲错了，就让我自罚一杯！”陈凯见春子如此大义，自己一个大男人的气度难道还不如这个小女子吗？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自己依然深爱着李虹，干吗还为以前的事吃醋呢？陈凯迅疾夺过春子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干！他妈的，醉死算啦！”

　　第七章 冬日暖阳

　　春子的预产期快到了，为了不影响公司的业务，所以她坚持着上班。自从承包副食品专柜后，生意不见好转；于是春子建议恢复销售农资产品。因为县城距农村较近，且所在边缘郊区是农田保护区和重要蔬菜基地。农民是销售农药、化肥的主力军，改销农资商品，不愁没有销路。姜经理接受了这个建议。曾经农资公司是专营单位，现在放开了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春子又别出心裁地让公司领导请了两位农技站的退休技术员，开了个庄稼医院，农民可以针对生产及虫病害的状况，咨询庄稼医院的农业专家，对症下药，购买农资产品。此举确实厉害，该店几乎垄断了整个县城的农资市场，销售量直线上升。半年过去，竟然扭亏为盈。姜经理为了感谢春子的出谋划策，特此奖了她三千元奖金。柳和小霞对春子更是钦佩不已。有了这笔奖金，春子生小孩的费用无须向别人借了，真是雪中送碳啊！春子对领导的奖励亦是满怀感激。

　　快过年了，辛辛苦苦在外打工的人陆续赶回家与亲人团聚。丁锐的哥哥、嫂子在元旦这一天回家来了。因为毕竟牵挂着小宝，听说他曾被车子撞了，更是心急如焚，赶到县城见到小宝安然无恙，两颗吊着的心才放下来。嫂子满怀感激硬要塞200元钱给春子，但春子执意不收：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呢！

　　元月18日晚，春子感到肚子不舒服，解小便带血，她对婆母说了，婆母马上紧张起来：“快上医院，你要生了。”

　　春子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激动，感到双腿在颤抖，她昏昏然地进了医院。丁锐张罗着找自己的同学（一个熟悉的医生）。上了手术台，医生一检查：“不得了，有危险情况，须进行剖腹产。”可是妇产科主任已经回家休息了。打电话没人接，丁锐只好找了部出租车去她家请她出马。终于看在丁锐同学的面子上，那个主任答应了亲自给春子做手术。丁锐同学示意他包上200元红包，妇产科主任推辞一番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哇”的一声啼哭，凌晨6时小孩给抹出来了，胖嘟嘟的粉嫩嫩的小腿蹬个不停，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小小的嘴巴形成了喇叭花，但不是笑，只是哭闹，好像很不情愿来到这个世界。

　　“是女孩哇？”婆母见医生的回答是肯定的，她脸上即刻由晴转阴，不会吧？她自言自语，但客观事实摆在面前，她的心情沉重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和激动。

　　“呵呵，是女儿哦，我已征求了她外公的意见就叫她慧慧吧！和你一样聪明。”丁锐俯到春子身边耳语。他三十岁才得女，怎不高兴呢？尽管与他的愿望相悖，但看到漂亮的女儿长相与自己一致，如同护士所说像他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似的，于是满心喜悦恨不得把女儿举到头顶，向所有的人炫耀。

　　在医院的七天里，每晚，丁锐抱着女儿逗乐；白天，女儿便沉沉地睡得好香。有人提醒丁锐：你不能这样惯着孩子，以后有的罪受。回家后，果不出所料，晚上小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怎么哄也不睡觉，喂不饱便哭闹，尿湿了也哭闹，弄得春子疲惫不堪，整晚坐在床头，抱着小女儿，陪着她玩。这时候丁锐也烦了，他干脆出去打牌或者搓麻将，而且一玩就是通宵，把可爱的小女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有时凌晨两三点回家，倒床便睡，孩子哭了，他一掀被子，怒气冲冲：“再哭，再哭，老子把你塞到外面粪窖里去！”

　　春子非常感激婆母，她每天起早摸晚，买菜、烧饭、洗衣服，还要给孩子洗澡打襁褓。隔三差五就有亲戚上门送礼，免不了一番招待，婆母更加繁忙了。

　　有时母子俩闹矛盾了，丁锐朝母亲吼：你是不是看春子生的是女孩，你就不高兴啦？你在这过不惯就回乡下嘛！

　　婆母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生气，她也懒得操持家务，照料孩子。春子只得起床，为孩子洗尿布。一般妇女在生小孩后一月内是不能下冷水的，否则对身体有着很大的伤害。春子顾不了许多了。

　　“自强”、“自立”，一直是她生活的信念。这一天，柳和一些同事来看春子。婆母很高兴，烧了鱼头火锅招待他们。丁锐买了一瓶烧酒，和他们一起边喝边聊。

　　“听说税务局要招干哩！你是大学生，何不去尝试尝试？”柳说。

　　丁锐闷头不语。

　　“那都是假的，搞形式主义，最终不还是干部子女进了好单位。”另一名同事忿忿不平地说。

　　“不管怎样，你都去试试吧！柳，我拜托你报名时，带他一起去好吗？”春子几乎是祈求了。

　　“好吧，我下次去S城买复习资料也给你带一套。”柳爽快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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