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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朱红，我爱上了江山市市长。”曼小瑗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

　　朱红睁大了那双杏仁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你发疯了？白天说梦话。”

　　“说真的。”曼小瑗一本正经起来。

　　“我还爱上俄罗斯总统普京呢！”朱红反唇相讥。

　　“好了，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曼小瑗有些急了。

　　“什么事？叫我替你作媒？嘻嘻！”朱红自个儿乐了起来。

　　“陪我对江山市做个调研。是江山市长于凡亲自点了你的名。”曼小瑗神秘地说。

　　“不会那么生动吧！你对江山市做调研？你是谁？”朱红不解。

　　曼小瑗见朱红今天智商有些偏低，就不和她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地对朱红说明了来意。这时，朱红才做认真思考样，然后轻声地对曼小瑗说：“你真的爱上了于市长？”

　　“那还有假？”

　　“你这不是当第三者插足吗？小心为好，人家是市长，先不说他身败名裂，你就先粉身碎骨了。”朱红为曼小瑗担心。

　　“于市长在3年前就离婚了。我对他的背景了如指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曼小瑗得意洋洋地说着。

　　“他大你不少吧？”

　　“不到20岁吧。不说了，话归正题。我现在要掌握江山市的真实情况，只有请你这个大记者出马了。”曼小瑗很爱面子，怕朱红说她和于市长不般配，伤了她自尊心，就把话题转到今天的来意上来。

　　“小小的江山市，还用调研吗？各种弊病随处可见，许多怪现象拈手就来，还用得着调研？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政府想不想去做。”朱红是记者，见多识广，江山市有哪些弊病还真得瞒不了她。

　　曼小瑗拿出笔记本和笔，说：“那你说说看。”

　　朱红喝了一口纯净水，用不屑一顾的神情说：“你上街去看一下，在公共汽车站牌上、水泥电线杆上、路边的灯箱广告屏上，到处贴满各种各样的虚假广告，我们报社编辑记者把它称作“牛皮癣”。《凤凰晨报》曾作过报道，上面有电话号码，一查就可以知道，为什么就没有人去管，反而视而不见呢？”

　　曼小瑗点点头，表示赞同朱红的说法。

　　朱红继续说：“只要你去过凤凰大街，在商业路主要繁华街道上逛，就会知道那里恶乞沿街半乞半抢，强乞强要。还有那些平均年龄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儿随街偷，什么叫“随街偷”，知道吗？就是跟在行人的后面，拿人钱包的，偷人手机的，抢人项链的。听说是一个团伙，有团伙首领。江山的公安都哪里去了？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想破大案要案？还想除暴铲恶？”

　　曼小瑗又点点头，再次表示赞同朱红的说法。曼小瑗自己也曾经历过，并且和于市长也曾遇过一个妇女遭几个歹徒抢劫，围观者众多，就是没有人见义勇为，最终妇女被捅数刀，包也被抢了。

　　朱红继续说：“就说江山的交通吧，整天修路，整天挖坑，这是为什么？坐公交车不如坐摩的，坐摩的不如骑自行车，骑自行车不如走小路。为什么天天拥堵？是车多还是路少？司机只懂横冲直撞，行人只懂你追我赶，交通警察只懂扣证罚款，这样混乱的交通秩序，交通事故频频发生，市民出行难，没有安全保障的呼声政府部门都没有听到吗？满街的怪现象没有看到吗？这还要调研？”

　　曼小瑗再次点点头，表示支持朱红的观点，问：“还有吗？”

　　“当然还有。你上过医院吗？探访过病人吗？那真的不是救死扶伤的地方，那是以生命作为筹码的交易所。一个感冒要花费300元人民币，动一个小小的手术，单单红包打点就要好几千元人民币，一个麻醉师就要1000元红包。否则就会让你白刀进去，红刀出来，让你痛不欲生。这样的医院简直就是自由市场，被宰的一定是病人。这种看病贵看病难叫喊了多少年？没有人能够听得见。”朱红一脸的无奈。

　　曼小瑗很有同感，虽然她没不经常去医院，但是仅那一次和于市长去江山第一医院看望车祸受伤的学生，遇上那个被抢还被捅了数刀的妇女，因为没有人为她交纳医疗费而被拒救治，就足够曼小瑗记一辈子了。曼小瑗正听得过瘾，就说：“继续说吧。”

　　朱红当然要继续说：“你说学校吧！人们说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现在老师的形象也在降低，什么高价招生，招生为了搞创收，而不是为了培养国家栋梁之才，我记得很清楚，国家财政开支最大的有三项，第一是军队，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第二是医院，救死扶伤尊重生命。第三是学校，培养人才建设祖国。可是现在呢？人们一谈起医院就头痛，说起学校就心痛。其实就是城市之痛。”

　　曼小瑗被朱红的一句句实话，说得痛心疾首，她不愧是一名记者，一名敏锐的记者，一名有着时代感的记者，一名人民的记者。她刚才的那番话，没有高谈阔论，没有国家大事，却都是人民所关心的事，都是事实存在的事，也一定是江山政府要解决的事，也是于市长要调研的事。

　　那就是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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