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大街(16)_123456网文网

十六

　　“那次我没有忍住，就在企鹅山上的草丛里把她办了。她当时不肯给我，但也没有坚决拒绝呀，我还以为她是害羞。谁知她难受极了，总想着我那样是弄脏了她的身体。她是不是本来就有病？

　　“她曾十分狂热地迷恋我的诗歌。在我的诗歌生涯中，还从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那样抬举我，我还以为她真的爱上了我！我当时想，她就算为神圣的诗歌献一次身也不过份嘛。谁知就那一次她就精神失常了，我真没想到。所以我得出结论，任何冲动都会是错误的，不仅是倒霉的性冲动。我们生活中的所有冲动都是错误的！

　　“将心比心吧，胡春兄，难道你就没有过什么冲动吗？所以你不该指责我。我其实非常痛苦，退一步想想，就让她那样无欲无求地迷恋我的诗歌，不是更好吗？该死的一瞬间冲动夺去了我诗歌的那一份迷恋，我真的很沮丧，胡春兄，你就原谅我吧？”

　　黄郎的哭诉让我也若有所思，若有所失。我愤怒的心情正在逐渐平静。只是黄郎一直在电话里用他一上一下的鼻涕声为哭诉伴奏，听起来又增加了一种恶心的感觉。

　　我无可奈何地骂了他一句：

　　“我恨不得割了你那根不争气的狗鸡巴！”

　　黄郎连声讨好我：“那是那是！”

　　接着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对我说：

　　“胡春兄，你该不会去告发我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

　　“我一介庸医，本不该过问你这裤裆事，只是我对病人感兴趣。告你有什么用？那只会更进一步毁了人家姑娘。让你坐到‘号子’里去写诗不要紧，可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办？”

　　32

　　一日，我正在毛绒绒的冬阳下假寐，黄郎带着“小芳”来了。

　　他立在我的躺椅边，一张口就朗诵了一首抒情短

　　“我可爱的医生，银色的镊子闪烁

　　天空倒映在您的脸上

　　企鹅大街上您的梦境依稀可见

　　我在此赞美您的鼾声和呓语

　　赞美您面前这对才子佳人

　　他们将要在世上传播您的美德和名声”

　　黄郎抑扬顿挫的朗诵像一只中年公鸡在打鸣。我开心地睁开眼睛，随即便被“小芳”欢乐的容颜打动了。

　　我激动地捉住她的小手，幽默地问她：

　　“‘小芳’，你口里的鲜花呢？”

　　黄郎乐颠颠地说：

　　“她口里的鲜花被我吞吃了！”

　　可以看出她已经恢复了健康。她羞涩地低着头依在黄郎的怀里。

　　只是我不明白，这么快的时间，黄郎是用什么方法使她恢复正常，该不会是让她晒太阳吧？要么就是让他的诗歌去重新获得她的迷恋？

　　我从躺椅上站起来。我阳光下的眼神尽是迷茫，这两个迷恋诗歌的人到底要向我表达生活的哪一部分？是复杂的荒诞还是简单的爱情？而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自相矛盾的。

　　“小芳”脸上绽开了幸福而真实的笑容，她对我说：

　　“我们今天来是要告诉您，我和黄郎真正相爱了，并且我们决定将我的名字改为‘小芳’，以此来感谢一个善良的医生。”

　　听小芳这么一说，我真有些受不了。我胡乱地把黄郎这杂种拥抱了一下，双眼也开始湿润。

　　我得承认，从这件事我重新看到了我那些还游荡在大街上的病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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