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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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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队,上次你说这次案子结了,我能去哪儿疗养几天?" "呵呵,这丫头老想着这点儿福利咧。" 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陈文童有些涩然地眨了眨眼,赶忙又看向窗外,连脖子都红了,心里却想,这样压抑的日子,不盼着点儿好的,咋过?她可真记着咧,唐光耀说,每次大案结束,进案的同志们都有保护性疗养几天的福利,陈文童真挺盼着咧。 文童明显发现这几天到北区食堂打饭的女生变多了,都是因为极夜吧。 这个男孩儿自有一股让人仰视的沉静与傲气,虽然确实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儿,可他比莲还是要尖锐些。 "来来,我们今天开个小会儿。"终于忙完中午那阵儿,大师傅拍了拍手招呼所有人坐过来。他叫冯有才,是北区食堂的负责人,也是这里唯一一个属于学校的正式职工。他们都叫他"大师傅"。 "是这么个事儿,今天就要布置布置了,后天学校开运动会,我们这边主要负责老师们的伙食,标准自然要高些,嗯,还是老规矩,老孙头负责配料,矮伢你负责……" 大师傅分活儿分得相当细,由此看出他非常重视这次运动会。文童很能理解,负责老师的伙食,老师里面肯定包括领导,大师傅自然要慎重三分。看他连装饭的碗都想到了。 "这次,咱不用餐盘,有些老师辛苦了,那会儿他不想吃,过会再吃那饭不冷了?就用他们外面快餐用的那种盒子,又卫生又看起来高档。" "就是那种上下两层,上面菜下面饭的,嗯,是好。" "我见过,我见过,有的下面还放俩小馒头。"马上有人拍马屁地应和,大师傅显然很受用,笑着喝了口水。 "今天就去把那盒子采购回来,我已经给那包装厂的胡老板打过电话了,盒子上还印着咱学校这次运动会的专用字样。小虎,下午你带极夜和二丫去把它抱回来!" 说起来这食堂就这仨孩子年轻了,他们不跑腿谁跑? 下午,三个人就出去了。说实话,走路上挺别扭,都不说话,因为都不熟。 他们三人都还穿着学校食堂那白褂,土里土气。文童这才发现"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的真理。三人坐轻轨去的,胡老板那包装厂又开在闹市,沿路上都是繁华都市的时尚人群,显得他们格外拙气。极夜再漂亮又怎样,他一直耷拉个脑袋,更显落魄。文童也是怏怏的,她是生怕碰见熟人,不好解释这模样。只有小虎,还算大方。 点了数目,这大师傅订了不少,整整三大捆,男孩儿们还是有风度的,尽自己抱的最大限度,余下的留给文童抱着。这样回去走在路上更窘,活活三个搬运工。 "二丫,拿不拿得动,要不你放这等着,等我和极夜抱回去这些再过来接你。"小虎从摞得高高的盒子那边撑出脑袋问这边的文童,文童抱的也不少,确实有些吃力。可她还是摇摇头:"我能行。" 极夜看着女孩儿晒的通红的脸庞,旁边的发丝都汗湿了,也着实可怜,刚想张嘴说什么,却突然见女孩儿惊慌地睁大了双眼:"小心!" 盒子高高挡着,都没时间多想,只看见小虎被对面跑过来的几个人狠狠撞到地上,还连累了旁边的文童,一同摔了下去。盒子散的一地都是,有的还被撞到马路中间,往来的车轧来轧去。 "你们怎么回事--"突发事件让小虎惊愕的话都没说完,更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撞倒他们的人,还要动手打人,"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敢拦老子的路!"一个男人抓起小虎的衣领一拳头就打过来,"一个乡巴佬还敢问老子怎么回事?"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恶霸得简直像没王法。再怎么样,文童哪见过这种事,就要跑过去拉着,那边,极夜也丢下盒子,跑了过来:"喂,你们怎么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们!看你们这破盒子把老子衣服刮的!"那右唇角有一颗痣的男人骄横地抬了抬他的胳膊,他穿的线衫,盒子角许是勾到他的衣服了,可绝没到值得发这么大火儿的地步,何况,还是他们先撞过来的,他这摆明着瞧不起人还要欺负人!"你衣服也没划成怎样,打人就是--"文童实在生气,可还记着憋着乡里话冲口而出:"欸,你个乡里人还敢跟老子顶嘴!"他们甚至上来推文童,突然,"砰!"一暴拳,只见极夜一拳头挥过去,"极夜!"小虎也冲了过去,文童被推在地上--一时间,马路上打得乱七八糟。 文童想,这辈子,只怕也就现在最狼狈了吧。 "手放后面,别动,蹲下!"耳边充斥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当然,她现在也是同样的姿势,蹲在墙边,此时,要有能钻进去的地缝,文童真想钻进去!这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她被抓局子里了。 不过,幸亏不是自己分局下的派出所,可还是怕冷不丁冒出个脸熟的,文童头埋进自己的双腿里,都快把自己闷死了。 "二丫。"许是她一直一动不动,蹲她旁边的小虎悄悄推了推她。"我没事儿。"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可听上去像是快哭出来。小虎皱起了眉头,可也没办法。这间审讯室本来就小,犯各种事儿蹲着的人又多,小虎和极夜脸上、身上都还挂着彩,蹲着更难受。 "别说话,是不是想铐起来!"头顶上民警突然一吼,审讯室里又短暂地窒息。文童苦涩地想,我也变成和他们一样被打击的"阶级敌人"了。 "王小虎、极夜、郝二丫!里面是不是有这三个人?"另一个民警的声音响起,他们三个站起来,文童始终还是把头紧低着,头发也散着,像个小疯子。 "他们都是你们单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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