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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勃拉姆斯是唯一的,也许他能震撼我,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样感动了一个正陷在爱情沼泽的柔弱女人。

  那边音乐响起来,我跟着这摇摆的女人一起听着里边传导出来的不安和犹豫:

  左手写他右手写着爱

  紧握的双手模糊的悲哀

  我的决定会有怎样的伤害

  右手写爱左手写着他

  摊开的双手空虚的无奈

  我的无言有最深沉的感慨

  我的心一直在摇摆

  爱虽然已不可自拔

  哪一个我该放开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我忽然发现不论男人女人都会如此多情伤神,是飞蛾扑火,还是隐忍止步就要看各自修炼的程度了。

  最后我终于快睡着了,临睡之前我仍旧没有忘记多说一句:“锵锵三人爱的时候,千万别伤了一对半。”

  仔细究其深层心理,两性之间的不信任是其有土壤的,其实这直接来自于发育不全的性心理,不确定孰重孰轻,不确定自己的吸引力,不确定自己行不行,继而表现在对外在诱惑的惶恐:在婚姻中,一种是男性在外拈花惹草,情人二奶红颜不断,冷落正室糟糠。一种表现在女性在发生婚外情后,往往对婚内伴侣表现出明显的冷淡直至离异;在发生婚外情发生以后,男性多对婚内伴侣的猜忌直至伤害,女性表现的症状也是不尽相同…….诸多情况导致男人普遍患上"心理阳萎",女性多有“心冷淡”。而随着这种复杂疑难的社会"心理阳萎、心冷淡"的蔓延和深入,也毫无疑问地比“生理阳萎”“性冷淡”更为棘手难医。仅是性无能,横扫天地的壮阳小药丸和各种春药即可帮你将欲望坚挺膨胀起来,而对于"心理阳萎、心冷淡"的性自卑,真是只有用《宝莲灯》里的一句唱词可以描述了:我不打你一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手都抓两手都硬,性自卑可以吃药,心理自卑恐怕只有自信力提高的同时也多给别人一点"他信力",就是我们所说的“从自性力开始他信力”。

  因为意志本身就表示欲望,它所欲求的总是大于它所能得到的。因为每当一个欲望得到满足的地方,余下来就有十个欲望得不到满足。欲望是无穷的,而满足是有限的——“这好像投给一个乞丐的施舍一样,维护他活过今天,以便把他的痛苦拖延到明天。……只有我们的意识中还充满意志,只要我们还沉溺于种种欲望以及随之而来的不断的希望和畏惧之中,只要我们还听任意愿的驱使,我们就决不会有永久的幸福或安宁。”

  多样性

  1、不是情人,是“粉丝”

  老友“炸酱不面”,准文学中年。前日自京抵穗,相约大吃大喝。一年不见,没想到“炸酱不面”郎竟然依然旧时模样:风流倜傥,家有芙蓉,外有声名,长发挥洒,腰包丰满。

  我二人酒肉穿肠过后,话语渐多。只是这年月不好意思谈什么文学了,更没有资格谈什么人生,好在还有女人,女人就是文学,女人就是人生。

  看着我直到今天依旧婚姻无望,爱无所成,“炸酱不面”不免心下忧愁,开始谆谆教诲:“当爱已成往事的时候,人是应该适当妥协的。就像一个人在不能爱性合一的时候,是可以先天下之性而性,后天下之爱而爱的。多几个Fans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孤独的时候,至少有几个‘情感慰安’。就拿我来说,当文学养不了房子车子的时候,我可以下水经商;当老婆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也偶尔红杏出出墙。”

  他满嘴喷“真理”,我洗耳恭听。同时饭桌之上,“战事”频仍,“炸酱”老兄没有让那部“挪鸡鸭”好好休息过一分钟,三五个回合下来就换了一次电池。这让我大颜颇惭:看人家活得就是像个男人,征服了世界征服了女人。公私兼顾,两不耽误。

  更为细腻的是,此兄每每接完一次电话还不忘向我解释:“不是情人,是粉丝(Fans)。”我也每每不忘回应:“好,粉丝就粉丝,不用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兄弟情深,还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好在互相并不嫌厌,相互搀扶着就进了宾馆。临窗而立,珠江水光潋滟……正待我辈诗兴大发之际,座机电话忽然铃声发作。说时迟那时快,“炸酱”一跟头扑将过去,摔了一个“肯尼迪”之后又一跃而起。

  最令我当场酒醒的是,高手就是高手,调整了一下舌头的长短,声音依旧酸甜如斯:“小丽啊,怎么这么及时啊,我的房开好了,就等你过来了。”

  看看表已经晚间12:47了,还不等我醒过神儿来,“炸酱”紧接着对电话那头来了一句:“你觉得太远了是吧?那你等着,我马上去你那儿。”

  电话一撂,兄弟精神抖擞:“哥们,房子你住吧,约个情儿过来陪一下,我先撤,会一个‘女粉丝’。声明一句,别跟你嫂子说,这个不是情人,是粉丝。”

  2、性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虱子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雌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然而,笑谈嘎然而止。因为无端端的双人床上骤然堆满了往事。关灯闭眼之间,人事清醒,男人发现,三千弱水他不过只是一瓢饮。在扮清纯的章节顺利完成之后,激情时刻到来,男人竟然无聊地想到:究竟是我好还是她以前的情人好?这女人情人的数量之多少?又有多少男人曾经在这里享受过这种柔软的拥抱?

  最后的事实虽然轻描淡写,却颇有些触“耳”惊心。男人发现在这个情欲潮湿的城市,在千人万人之中,在无数的男性诱惑中,除去那些洁身自好、名花有主的,那些撕下脸皮做大众情人的,还除去那些只喜欢意淫不喜欢实干的禁欲分子,男人忽然发现这女人身体的经历竟然无私地哺育过那么多成年男子!

  事实是残忍的,对于两个人都是残忍的。即使加起来所有爱情的道具也掩盖不了他们败絮其中的成人游戏!

  包括努力经营了那么长时间的氛围也骤然冷凝:玫瑰解决不了,酒精解决不了,只能蒙混3秒的纯情眼神也掩饰不了——所有堆积出来的假象都无法解决一个“有故事”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谁也没有力量视而不见,谁也没有理由充耳不闻,这曾经沧海的男人虽然丧失了痛苦的能力,却至少还有一点精神的洁癖!他不能想象就在这样一张促狭的床上竟然曾经风云变幻、竟然人肉横陈!再热烈的爱抚接吻又能怎么样,最后也终究还是落得欲望萎缩,浑身冰凉。毕竟隔着他人的身体,谁又还有力气将双手握紧?

  男人想到的是:虽然不必奢谈什么专一,不必强调过去的历史,然而纵情滥情之后,一个女人又还能残留些什么珍贵的风景?过尽千帆阅人无数却没有学会保持缄默,你我的青春一晃而过,纸上尽是低劣的涂鸦,再也擦不干净。真想遇见一个人,从新开始,永远不提过去,才好守住将来。然而真的有那一杯遗忘的水可以让床榻重新洁净吗?真的有一份纯净的爱情可以让我们沐浴后生吗?只是令人遗憾的是悠长的过去纵然使你身经百战,关于性你无所不知再无好奇,可是爱情仍然在街角和你擦肩而过在人间突然蒸发。充满欲望的床,飘流在都市里,夜以继日的肥皂剧不断上演,然而在插播广告的片刻,你难道就不曾疑惑过?

  总之,性是一袭华美的袍,只是上面爬满了虱子,你想捉,你捉啊,你捉的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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